遇见杜拉斯:人在这个世界上,究竟有无爱的可能?
遇见杜拉斯:人在这个世界上,究竟有无爱的可能?
乘坐前往青岛的夜间班次列车上,我取出杜拉斯的著作《物质生活》,随即投入到对她的文字品读之中。
列车在夜幕下穿越着广袤无垠的田野。窗外,漆黑的夜色中,不时有其他列车飞驰而过,在交汇的瞬间遇见杜拉斯:人在这个世界上,究竟有无爱的可能?,它们发出尖锐的呼啸声,那声音如同闪电般耀眼。
这位女性在书中记录了她与最后一位情人的故事。她感慨道,我们曾泪流满面,心中有许多话却未说出。我们深感遗憾,原来彼此并不真正相爱。我们对于彼此的了解,几乎一无所知。而那个人,在别人眼中也并无特别之处,就如同夜晚街头遇到的最后一位顾客……
也许是灯光太暗淡的缘故,我抬起头,眼睛有些酸涩。
眼前掠过一片静谧的山峦,它们神秘莫测,难以捉摸。同时,那些微小村庄的灯火遇见杜拉斯:人在这个世界上,究竟有无爱的可能?,在晨曦的轻雾中,时隐时现。
没有家的人,是可以把任何一个地方都当作家的。
没有爱的人,是可以爱上任何一个陌生的人。
书中收录了众多图像,描绘了她的生活点滴。这位在十五岁便陷入绝望爱情的少女,从此身陷残疾,孤独与酗酒伴随她度过了余生,唯有写作成为了她唯一的慰藉。她的双眸曾如此迷人,却因这份美丽而早早凋零。
回想起那部名为《情人》的电影中的旁白,一位女性以平静的语调缓缓道来,讲述着她生命中最初的河流,那是一条波澜不惊的河流。岁月的流转将所有的回忆和伤痛都沉淀了下来。
当邮船缓缓驶离码头之际,那位倚靠在栏杆上的女子,凝望着那再也无法重逢的岸上男子,心中是否涌起了一丝哀愁?然而,在影片的画面中,映入眼帘的唯有她那冷漠的目光。
她说,当一个人开始回忆的时候,就已经苍老。
谁会爱上一个才十八岁就已经苍老的女人?
但事实证明杜拉斯后来的感情生活,男人们就是爱她——这个只忠实于自己的女人。
爱欲之中,总有一段难以言说的成分,同时它也拥有自己的存在轨迹,或许消亡便是它存在过的唯一证明。杜拉斯选择了摒弃这具躯壳,转而攀登另一座山峰,去探寻新的高峰,不愿让它在婚姻的庇护下苟延残喘。
她对爱欲的态度如同孩童般任性地追求,同时又如同她的作品那般坚韧。回顾她的一生,她始终在漫长的情史中跋涉,不断探索新的身体,而破坏欲则像一种坚定的信念,深植于她的内心深处,成为她欲望的核心。
她的专制也跟她的爱欲一样可怕。
她晚年的时光,是与一个年纪尚不及她一半的少年共度。那少年因她的书籍而倾心于她,不因她的衰老而有所嫌弃,与她相伴了十六载。然而,杜拉斯甚至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菜肴,因为她从未将菜单递给这个少年过。
十六年时光,究竟是怎样的权力和傲慢?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,她已无法开口,却仍竭力将一张纸递至他手中,纸条上仅书:“我爱你。”——这位残忍的女性,即便在生命的终点,也未能放下对这位不幸男子的心理操控。
——你要什么,是我的灵魂吗?
——不,你的心灵早已落入我的掌握之中,只需唤一声,它便会立刻前来。
——那么你要什么?
——你的余生,你所有的时间,你的一切回忆。
——你即使得到也不会珍惜。
——你管不了。
每当我翻阅杜拉斯的作品,总会不自觉地回想起那段传世对白,心中不禁默默思索:或许正是这种独特的融合,即暴力与温柔的交织,专制与溺爱的并存,成就了杜拉斯,使她的个人魅力与作品都散发出迷人的光彩。
在我的阅读经验里,是还没有见到杜拉斯,就知道杜拉斯这个人。
书中频繁出现她的身影,甚至有人尝试模仿她的文风。她宛如一位女巫,让人心生迷惑。然而,当我首次真正与她面对面时,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被隔绝在了一扇透明的玻璃门之外。
可能是翻译的缘故。
如今已难得一遇那种能完美呈现原著风貌的作品了。
翻译而成的文字,纵然再怎么精巧,亦如同被安置在玻璃之后的鲜花,无法感受到它在风中轻轻摇曳时散发出的香气。
我十分羡慕那些精通法语的人,他们表示,杜拉斯的著作,更适合以声音来感受。我对此深信不疑,优秀的文字必然蕴含着韵律之美,仿佛是触手可及的旋律。
尽管如此,我内心深处仍感到庆幸,庆幸自己并非在少年时期,亦非青年时代,而是在步入中年的阶段,才真正深入阅读了她的文字。
若在青春年华便深受杜拉斯影响,此生又怎能享有宁静的喜悦?在她面前,所有常规的高潮显得微不足道;那些文字的媒介,对爱欲的过度幻想与描绘,宛如一张斑斓斑斓的网,紧紧束缚着你,让你无法呼吸。
凝视着那些被无限放大的细微情绪的文字,你便能感知到这位女性将自己逼至何种境地。她在《写作》一书中提到:“孤独如同野草般自发滋生。是我亲手培育了它。因为我选择了独自一人,在这片空间里静心著述。事情原本如此。我独自居住在这栋屋内。将自己封闭其中——尽管心中充满恐惧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逐渐爱上了这所房子。它已成为我创作的港湾。我的作品便诞生于这间屋舍之中。”这种光线,源自花园,亦来自水塘的反照。历经二十载,我才得以将这些话语付诸笔端。
她的写作方式实际上非常不健康,难怪有人会说:“她通过损害自己的一部分来滋养自己的另一部分。”
杜拉斯的著作《情人》荣获了法国龚古尔文学奖,享有极高的知名度,其小说的开头部分杜拉斯后来的感情生活,众多文艺青年都能如数家珍地背诵。
岁月流逝,某日,我步入一公共场合的宽敞大厅,一位男士向我缓缓走来。他语气诚挚地说:“我曾见过你,对你印象深刻。记得那时你正值青春年华,美貌传颂。如今,我特意前来,想对你说……相较于你当年的容颜,我更偏爱如今你那饱经风霜的面庞。”
这段文字,实则将叶芝的《当你老了》从家庭温馨的客厅炉火边转移至酒店宽敞的大堂,爱情被驱逐至公共空间以示表白,失去了任何遮蔽的庇护,实在令人感到悲哀。
在创作《情人》之际,杜拉斯已步入暮年,体弱多病,沉溺于酒,但对爱情的渴望依旧如少女般炽热。
自幼便缺少关爱,她失去了父亲的陪伴。母亲独自抚养三个孩子,生活艰辛,对这位聪慧的女儿关爱甚少,仅有的那份温情都倾注给了长子。
杜拉斯在成长过程中,童年留下的伤痕始终伴随着她,而她对爱情的探寻则成为了她心中难以摆脱的噩梦。
她倾注了毕生精力,致力于探讨一个命题:在这个世界上,人类是否有可能真正地体会到爱的存在?
对这个同样身为女性的杜拉斯,我必须坦白,我观察她的心情充满了纠结。在我的生命中,我早早领悟到的一个道理是:要懂得节省,无论是金钱还是情感,节省是生存的必需,没有它,我们难以维持生计。若想拥有稳定的生活,就必须精打细算,一丝不苟。
这个任情任性的女人,从不考虑爱能耗尽透支的一天。
她年轻时貌美如花,面容细腻至极。然而,步入暮年,由于酗酒成性、长期的精神隔绝以及过度放纵,她的容颜似乎经受了生活的无情折磨。
凝视着她晚年的肖像,我似乎变成了那个被她遗弃的旧爱,内心涌动着一种隐藏的胜利后的喜悦与哀愁:何为废墟?这副支离破碎的面容,便是废墟的写照。
在废墟之上,杜拉斯找到了心灵的宁静与满足,这多少让人感到一丝慰藉。从她后期的作品杜拉斯后来的感情生活,诸如《琴声如诉》等,我们能够窥见她如何汲取外界的光辉与温暖,从而获得内心的平和。
“前方的一片空白地带,可以爱,可以不爱。“
这才是真正的生命自由。
甘草子:非小资情调,非文艺范儿,不显妖娆,不具风情,保持恬静淡泊,性情如同草木一般。